上海封控区小区不能理发 母亲拿厨房剪刀给娃剪发

导语:

上海封控区小区不能理发 母亲拿厨房剪刀给娃剪发。5月初,小区还没有解封,可终于带着9岁的儿子去正儿八经地理了个发,也算聊以自我安慰一下了。

疫情期间,不出小区,对于有理发需求的朋友,和专业理发师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5月初,小区还没有解封,可终于带着9岁的儿子去正儿八经地理了个发,也算聊以自我安慰一下了。

此前,本准备在3月19日这个周末循例带儿子上外婆家去,顺便理个发。此前一次理发还是农历春节之前。即便按照江南旧俗过了农历二月二可以理发了吧,可儿子不愿意在家门口的理发馆理发。他说,自己的发型只能是外婆家附近的一个老师傅来处理。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依他。

3月28日,我妻子给娃的头发动了第一刀

哪知道3月14日小区封控了。我看着自己和娃的头发一日比一日长,当时娃学校还让开视频问答,或者做一些事需要拍照片上传老师。怎么办?先是我妻子尽量将孩子的头发梳整齐再上镜。再后来,看到儿子的头发已经长到耳后了,说是再这么着可以扎小辫子了。那可不行。于是,妻用家里厨房的剪刀帮娃稍微剪掉了一点过长的头发,包括刘海。

又过了几天,我看到视频里有朋友给娃剪发,甚至还有人对镜自剪,突然感觉,这也不算啥特别难的事吧?于是在一天洗澡前,主动给娃的头发动刀了。我思忖着,自己以前去理发馆,无非请师傅将头发剪短、打薄呗。家里虽然没有推子,但有梳子。未必剪不好!

还是和上次一样,将厨房剪刀拿到浴室。切扯咔嚓,几剪刀下去,娃的头发变短了些,看上去还不错。这给我极大的信心。于是大着胆子开始打薄处理。哪知道这几剪子下去,这头型看上去就不太对了。特别是从后脑勺到头顶心的部分,似乎剪失败了。

怎么办?趁着给娃洗澡的光景,将他头发弄湿,再用梳子仔细地梳,寻到线索,我又动了几刀。但终究是不理想。

5月17日,在上海光大证券客服中心,一位运营管理总部员工在值守岗位的午休时间学着用简单的工具理发,我可没他那本事 图:新华社

第二天一大早,做核酸检测时间到。想了想,仔细给娃梳了个头,觉得虽然有点儿难看,但也没啥——反正小区里排着队时,大家都只自顾自低着头看手机,没有谁会在意一位小朋友的发型变化。可做完核酸回到家,又发现同事发来微信,问我家小朋友是否能跟着刘畊宏《本草纲目》的视频跳一段操也录一段,可以在单位同事之间进行交流。我一想,这是好事啊。于是给娃穿了一套很鲜亮的运动服。但仔细看看,这发型还是不对劲。怎么办?突然我想到,刘畊宏不是反戴着运动帽上镜的吗?咱家又不是没有运动帽,也加一顶好不好?当然没问题。娃戴上帽子自然帅了三分,只是第一次跟着跳《本草纲目》,没有一个动作是正确的。这真是让同事们见笑了。

跳《本草纲目》反戴帽子成了标配,倒是能遮住没有理发之丑

到了4月下旬,突然小区某团购群里出现一个二维码,仔细一看,名为某“琪”为名的理发群。我也就跟着进了群。才发现就是我们门口的一个连锁品牌的理发店发起的群。原来,这家理发店有几个小哥在本小区租了房住的。这理发店无法开张,待在小区时间久了,钱包日渐干瘪。可能也是有人想起来提醒说,许多居民有理发需求,于是他们也就搞了这么个群,并招徕生意了。我并没有急吼吼去约理发。看他们在群里什么表现吧。

有人约好第二天在小区的小河边理发。我们小区东侧有条天然河道,前两年还有拖船航行,这两年没有船舶了,可疫情刚起的时候我还见到有人在河边钓鱼。疫情封控期间,物业和志愿者加强了河岸边的巡视。果不其然,这几个某“琪”小哥没做成几笔生意,物业和志愿者就告到居委。居委通知各楼组长,说是小区尚属封控区,不能理发。这帮人只能收摊。也有去过理了发的在几个团购群里通报,理发价格是每位50元。

我知道目前一些理发店单理发的价格有达到50元一位的,但一般理发店未必是这个价格。更何况据去理过发的朋友说,这几个做理发生意的是某“琪”的小学徒,还没到Tony级别。有人更晒出了自己的“新发型”,看那样子,这“理发师”的手艺估计也就比我强点。

各种理发群在小区各类微信群中招徕客源

本想着因为居委发了通知,这小区里理发的生意可以暂停了吧?哪知道当晚,我所在的这栋楼的群里有人冒出话来了。“我儿子是发型师,可以帮大家理发。”1502室一位女士发出这样的文字。我想了想,1502室是几个租客,这位女士看上去年纪也就四十多。不知什么情况突然冒出来个当发型师的儿子?不知这发型师儿子多大岁数,什么水平?倒也有楼上楼下的邻居去问。回说可以在楼道的消防通道剪发。702室的邻居也在群里发话了:“我有手动的推子,如果只是想剃个光头,我可以帮忙。”我知道,702室的朋友是个热心人,他肯定是想着免费帮大家理发,只是手艺有限,只限平头。但我考虑到不能白白劳烦人家,也就没接他的茬。

4月份,静安区石门二路街道良友高层居民区“00后”社区志愿者为居民理发,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小区没有发生过 图:新华社

第二天,在做核酸检测的时候,我听楼组长阿姨说,1502室这位收费是60元。可这位发型师儿子多大年纪呢?好像二十岁不到。是不是人小手艺高呢?反正剃过的朋友谁模样惨谁知道。水平还不如河边的50元一个的。

就这么又熬了一阵子。这时候,小区已经从封控区、管控区又降级为防范区了。虽说是防范区,可还是不能出小区,说是“提级管理”。可不管怎样,这回某“琪”小哥在河边摆摊,居委倒也不再刻意地、明确地反对了。

我觉得我自己的头发都太长了,长得有点熬不过去了——后脖颈子感觉有个扫帚刷刷过。可我还是不愿意让这帮小哥来帮我剃头。他们那个某“琪”理发群里,已经在卖各种产品了,还有什么“上海的家人们,欢迎参加总监视频会”。我觉得,氛围已经不太对了——我一直觉得,不认识的人自称你是“家人”的,就该小心了!

疫情期间,小区成为防范区以后,女理发师在河边理发,其实客观上就是在为居委解困

到了5月初的一天上午,又有人把我拉到了一个新的理发群。这个群里没几个人,也没什么声音,很是静默的样子。直到当天晚上,静默打破,有一位并非群主的朋友发话了。原来,她当天一整天都在为居民理发,甚至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我见到群里有人咨询她,她一一告知。譬如有一栋楼此前出现过阳性病例。她就问清情况,并表示希望这位在第二天下午最后来找她理发。她理完后会对工具进行彻底消毒。同时,她也说,一天顶多剃20个头,原因是她只有两个装电池的电动推子,每个电动推子的电量大约能剃10个头。

疫情期间,能这么凑合着理个发,实属不易

我和这位女士约好,我们父子两人次日中午来剃头。哪知道这天下雨,无法在河边理发。她告诉我自己在某号楼门厅里剪发。于是我们前往。到了,自然先问怎么付钱。只见她有个微信收款码。扫码就能付款,这倒不错。

“多少钱一位?”我问。

“大人、小孩一样,一只头15元。”该女士一边剃头一边回答。

我一听这价格,怎么要比那些某“琪”小哥便宜许多?再细瞧这位女士,和我差不多年纪,四十多岁。

我儿子这新发型,据他自己说,比外婆家附近的那家还是弱一点,但比老爸剪得强多了

因为儿子要上网课,等轮到我们理发时,我让儿子先理,理完自己回去。接着我理的时候,就与该女士聊了起来。她说,自己以前开过理发店,但早就不干了。

“为什么不干?”我问。

“我家儿子现在一个民办小学读5年级,每天接送要花时间。逼着我这个6年的本本族在娃上学后开始开车上路。加上家务事,实在没时间啊。”她说。这时候,她手机铃响了,于是客气地说抱歉,开始接电话。原来,是她买的美团到货了,放在小区门口的货架上消杀。她又打电话通知她老公等会去门口取货。这时候,又有几位约好来理发的人来到这个门洞。她请大家站在门厅外面半室外的空间,这样既淋不到雨,又有空气流通。可见,她非常在意疫情期间的防范。

上海理发行业的故事说不完,这次疫情里的理发故事,也许未来也会被人想起?图为1962年,上海天马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喜剧电影《女理发师》。该片刻画了一位家庭妇女冲破旧思想的束缚,积极投身到服务性行业,成为出色的女理发师的过程。由王丹凤、韩非、顾也鲁等主演,丁然导演。

此时,楼上下来一位男士,拿着扫把、簸箕,交给这位女士。“尽管用,用完放这边就行。我自己晚上下楼来拿回家就行了。”该男士说。我想着从微信群里看,这位女理发师并不住在这栋楼,为什么会在这栋楼门洞里剃头。原来该男士约她来,不仅给他剃头,还给楼洞里几位剃头。几位邻居都不反对她在雨天暂时将摊位设在这里。

“你刚才为什么抢着帮那位老爷子付钱啊?”女理发师随口问那位男士。

男士道:“这老爷子七十多岁了,不会用智能手机付钱。他是泰州人,3月10日到上海来帮着儿子儿媳妇看孩子。突然小区封控了,也就回不了泰州了。我在群里认识他。我祖籍泰州的,老乡啊,当然要帮忙。”

“我也是泰州的啊。”这位女士这算找到老乡了。

理完发,回到家。正好有朋友也想理发,我果断将他拉到这位女士的群里。之后我看着这群里人日渐多起来。许多理完发的朋友在群里感谢这位女士。有人说:“这次在河边理发的事,我将终身难忘。疫情期间,还只收15元,实在是良心价。”

理发群截屏

可5月20日这天,这个群里新冒出来一位,反复在问:“老板娘,你水平怎样啊?”还问,“你这价格这么低,是不是水平有问题啊。”

这话,把一向温和的女理发师给彻底激怒了。“你到底是谁?老娘20多年前20多岁的时候,就在普陀区梅川路开理发店呢!这次无非想帮着邻居理发,也顺便赚点小菜钱,你为啥跟我过不去?”

再了解下来,有人给我看某“琪”的几个群的截屏。都有包括这位挑事者在内的几个人,不断地在诋毁这位女理发师,说她理发水平差,收费低必然有原因,恐怕不是专业理发师云云。

想来,疫情期间,不出小区,对于有理发需求的朋友,和专业理发师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5月21日午后,我们小区的河边,看上去还挺美

5月20日,小区发了出门证。这位女理发师在群里说:“明天早晨暂停理发。我要出门转悠下,顺便修下助动车。”封久了,自然想出门转转,更何况,这位女士如今是全职妈妈。在我看来,她这次疫情期间的“一只头,15元”,其实是半公益性质的。

(责任编辑:张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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